来源:发布日期:2016/08/18已有 2982 人浏览
“他是一位道地的北方人,约有四十五岁。短头发和一小撮浓胡子都已经灰白了,头部长得非常端正,仿佛生来是为了铸在勋章上似的,两眼炯炯有光,嘴形庄严。他是一个从舞锤弄斧做起的工程师,是一个活动家,同时又是一个思想家。他热情乐观,见多识广,善于随机应变,有着坚强的毅力,在紧要关头,总能保持清醒的头脑”。
“他”并不是周炜。
投资圈的人都知道,周炜是个科幻迷,很喜欢用科幻小说里的东西类比投资。凡尔纳的《神秘岛》是他的科幻启蒙,小学五年级的他恐怕怎么没想到,43岁的他会和自己喜欢的《神秘岛》主人公赛勒斯·史密斯,有如此多的重合之处。
不过还是有一些不同,周炜并不瘦骨嶙峋,从面貌上看,他也并不像激进派学者。见到周炜的那天,他因为意外扭伤了脚,拄着一根手杖,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位温和的民国教授,很难想象他曾经是一周醉三次的“土老板”。
但周炜确实是从基层一步一步走来,有过“舞锤弄斧”的创业经历,也敢从零开始去读书。然后无论是实达、瀚博科技,还是沃顿商学院,都和他的投资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“刘强东在中关村最开始做的是代理经销商,我在实达的时候是产品商,我太了解这些人了,他是真的能够在刀锋一样薄的地方找出利润。但也并不是每个做代理商的小老板都能搞定这个事,刘强东这个人的雄心和气场,一开始跟他接触,就能很清晰地感受到”。
另一个连接是,当时京东CFO陈生强,是周炜在实达的前同事。而这位前同事传递的信号,是他坚持了三次的重要原因之一,在这种坚持下,KPCB中国终于在D轮成功投资了京东。2014年上市的时候,他陪刘强东一起敲钟,拍照时,周炜站在刘强东左手第二位,第一位是今日资本的徐新,这一个投资,据周炜透露账面回报数亿美元。
在采访过程中,周炜接了一个他想投资的创业者电话,依旧是温和与商量的语气,最后还对他说能投你是我的荣耀。结束通话之后,周炜转过头问记者,是不是有点破坏我形象了?“没办法,这才是今天世界上好企业家和投资者的关系,我们都是要求着人家”。
每一波创业潮仅有二三十个好创业公司
记者:投资圈每年都会有几个热点主题,比如说O2O、互联网金融、VR,今年内容创业和泛娱乐也很火,这种投资主题是大家真的都看到了,然后形成了一种默契,还是说很多时候只是概念?
周炜:有人说百分之八十的投资人都是没有独立思考的,我觉得是百分之九十,很多时候真的是没有独立思考就去跟风。比如说VR主题,不就是因为美国那边有大的投资和并购,然后中国创投圈就兴奋了。包括直播,也是从扎克伯格说直播的开始,一下子所有人都兴奋了。
记者:现在的投资主题和过去相比,为什么总是起得猛,火得快,但退得也非常快?
周炜:其实说白了就是没有真主题,都是造出来的主题。互联网基础设施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,成长会进入平稳期,当年PC也是一样的,业务模式的成熟是有一定周期的。人一天的刚需就十个点,非要憋出三十个项目来集中人的痛点,那也不是很现实。不管钱多钱少,每个阶段的好创业者和公司数字几乎是不变的。
记者:这个数字会有多少?
周炜:好的创业者和公司几乎都是几年一波地出现,2005年有一波,2011年又有一大波,去年投了很多公司里面应该会有一些不错的。每一波出现的好的公司的数量我觉得是差不多的。创业者的数量现在是指数型增加,但是好创业者还是那么多,了不起原来是20个,现在是30个。
记者: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规律?
周炜:好公司产生,一个必要条件就是,对于它的服务,市场已经做好接受准备了。我在创业的时候,也曾经想过在手机壳上装刷卡器的做法,但那个时候实现不了,时间没到。就拿直播来说,如果移动流量很贵、网速很慢的话,可能大家也不会那么频繁地去用,很多东西都需要环境去准备好,直播放在三年前,就算风投投再多钱又有什么用呢,活不下去的。
像成吉思汗一样去投资
记者:早期投资,是不是很多时候运气和天赋更重要?
周炜:如果投资机构很小,或者就只是一个天使投资人,广撒网去赌是没有问题的。但是作为一个机构管理者,而且并不是机构的一个单一合伙人,对整个基金回报都要负责的时候,就必须要有方法论,不能去赌。
记者:你的方法论是什么呢?
周炜:我们团队做事有几个原则,一个要在高成功概率的人群和行业里去投。第二就是说要团队做事要有方法,很多机构的团队成员都是独狼一样到处去打的,我觉得这一套在今天越来越行不通的,因为创业者越来越多了,你想随机地去撞,碰到独角兽企业,然后投进去的概率和买彩票差不多。
我认可天赋,认可运气,因为早期投资里,这两者也很重要。那你们百分之五十的时间去发挥天赋和运气,但是另外百分之五十的时间,你是属于团队的,我们推行成吉思汗的打法,我来选一个方向,然后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,先跟扫荡一样,两个礼拜把这个行业都扫完,所有人都看这个行业和行业里的公司,在里面找最好的。一个有效的方法是,不能独断,一个人觉得我的决定永远是对的,而是让团队都参与决策。
记者:在带领团队的时候,你会比较避免哪些事情?
周炜:过去在VC里,很多时候看到的都是,只有一个两个人花了时间,其他人都没有花时间,却用我听说什么类似的表述来发言,我最讨厌这种。就算你再聪明,没有花时间你的话都是废话。
虽然我很避免,我团队里面有时候依旧有这个毛病,就是轻下断言,不做调查,什么都要说。这不是MBA的课堂,你没花时间去研究,或者说你不是很懂你就不用发言,你要发言可以,但是请你花时间研究,这是我的态度。我希望我的团队花一半时间就像农耕时代的原始部落一样,有一半时间是你为了自己家里放马什么的,另一半时间就是我一吹号子一下子全来了,马上冲出去围住这一个城把它给洗劫光了,然后回去接着养家去。这是我比较欣赏的做法,群狼战术。
记者:大家好像现在都在谈狼性,狼性是不是中国独有的一种表述?
周炜:是中国这个时代比较独有的。但我觉得现在年轻一代已经不喜欢这个了,90后很讨厌这个。每一代都有自己的性格,年轻这一喜欢个性和自由。从另一个角度来说,也是好事,上一代这么努力不就是希望下一代不要像狼一样,而是活的像个人。
中国人工智能和VR创业只是在做边角的事情
记者:中国创投现在是处于一个怎样的状态?
周炜:我觉得现在很难完全套用2005年和2011年的状态,那个时候能看到很多独立长得很大的公司,现在环境不一样了,这种可能性小了。但是一旦跟合适的战略机构搭在一起,特别是大机构给你足够的空间的话,我觉得有些领域会是加速成长的状态。
记者:我们已经看到滴滴的加速成长,现在巨头们也在大举进入泛娱乐领域,泛娱乐会是下一个加速成长的领域吗?
周炜:滴滴的加速成长,综合因素太多了,包括模式和市场本身存在的痛点,背后的战略,以及腾讯和阿里两个巨头,我相信他们估计自己都没想到会长这么大。
我觉得泛娱乐不会像滴滴这么快地膨胀起来,成为巨头。这个领域本身很难有一个精确可复制性,也很难有可复制模型。创意产业会很蓬勃,从里面长出独角兽是可能的,长出大猩猩的可能性极小,长出哥斯拉没有可能。创意领域本身就需要灵活的小作坊,而不是一个巨大无比的企业。
记者:在你投的那么多项目中,哪个是比较有潜力成为三十年后,你还可以很骄傲地对你的孙子介绍的酷项目?
周炜:我觉得平台型的公司一般都有这个机遇。我觉得京东是有机会的,京东在中国面临的其实是比美国更好的环境,中国的零售发展本来就比较弱,无非就是和阿里还有一战要打,到时候他还会肯定在,只是可能到我孙子那一辈送货的就是无人机了。
还有就是秒拍,或者是喜马拉雅。我觉得喜马拉雅很有潜力,他这个产品很成熟。无论世界怎么变化,小孩总是听故事的,成年人也总是需要伴随性的产品,不需要你专注,不占用精力,例如开车或者打扫卫生总会希望有声音陪伴。秒拍到时候会是什么状态,我不能预测,因为它是一个专注型的产品,但是我觉得把握住内容这个源头,未来变化的无非是表现形式,我想人类无论如何怎样变化,有价值的内容永远值钱。
金融就没有那么酷了,更像水电之类的基础设施,有很多机会,但可能不是几十年之后小孩会觉得很酷的东西。
记者:怎么看人工智能、机器人等前沿技术投资?
周炜:人工智能,机器人是一个很大的领域。中国的问题在于缺底层技术,那么多人在说投机器人,却很少有人操作起来,最后做的都是边边角角的事。苹果和谷歌为什么在手机上成功,就是因为他控制了操作系统,我们现在根本没有能力去做这个事情。
很多时候,创业者都避而不谈,装作这个东西不存在。好几次我和几个做人工智能和VR的创业者聊,他们谈的无比兴奋,说我们的技术和国际差不多。但是我一问操作系统你怎么看,经常得到的回答是“这个嘛,总会有人开放的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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